生命从来不是一幅图画

2015-10-01 西安

我本是没有资格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在我这个年龄时总结出这样悲壮的结论的，我的反对者有一千种理由驳倒我，让我无话可说、无可奈何。他们告诉我，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就像图画一样多姿多彩······我想澄清的是，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算聪慧的大脑同样没有告诉过我这一点，甚至是毫无意识。这一切都来源于一次突然的感悟，我只是把它写出来，和大家分享而已。也许我们一直没有对过呢？

　　很抱歉，但事实的确如此。你呱呱坠地时，一无所知的来到了这个世界，靠爸爸妈妈你才跌跌绊绊的学会走路，现在的你哪里才记得那时哪怕一秒的场景；你“傻乎乎”的度过了十几年，一切都在循规蹈矩，上学、吃饭、睡觉，你记住的可能是生物必修三里的一幅插图，而忘记了你和同桌说过的只言片语；工作中，很多事情说一就没有二，你就蒙头蒙脑的去做，以致于挤占你的业余时间。你像是且本就一直是一个小孩，从来都把自己的选择，交给当时的权威、那时的规则和自己大脑随机产生的难以对你负责意念。你戏谑的玩弄着画笔，在属于你的画布上信手涂鸦。你看到的书都告诉你，生命是一幅图画；身边的所有人也都这样告诉你——我们在不断地补充和完善这卷画布，让它更加闪亮，但一切都随着你匆匆的步伐烟消云散，随着你的冷眼旁观而踪影难寻。

　　生命大抵是快速翻过的胶卷，当你还没有定睛看清使，胶片上的所有便一掠而过；但总有那么一些场景，仿佛得到了定格，被装进了画框，被永恒珍存于记忆。

　　真正的图画只有那么几幅，仅此而已。

　　你从来都是用眼睛观察世界，而不是用心感悟世界。

　　日历跳转到几天前。刚过饭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教学主楼前。我慵懒而又无聊的摆弄脚前的那粒石子，追着它，好让我饭后吃饱后打盹的胃舒展一下身子。那粒石子在这条不直也不弯的路上跳跃翻滚，和几只不熟悉的脚含羞的亲吻。没多久，我就能感受到擦肩而过时吹起的阵阵凉风。不知道树叶沙沙碰了多少下，不知听了多少哒哒的脚步声。那石子都玩得腻味了，索性跳进了草丛，躲着我。

　　丢了玩伴的我，略显腻味，但当我抬起头，却找到了最大的转涙。我惊异的发现，楼宇前的那片广场竟是如此一个世外桃源！那天西安的太阳，不像前几天那样羞答答的始终不愿露头，也不像军训时那么飞扬跋扈，而是平平淡淡的正正好，像是一个白发苍苍却又精神矍铄的智者。气温又是那么的俾人，像是有意调好了色。我能感受到，光线仿佛一只触手，穿过清爽的空气在我的面庞上轻抚，使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受着她的爱意。

　　我突然觉得，尽管我曾经无数次经过这里，看到过无数次同样的风景，但只有这一次的所见才是最真切的；我的心来过这里，也路过这里许多次，但只有这一次它备受悸动。那时，就在那一刻，一种强烈的历史感包裹了我。我感到，10年后的我一定还会记得这一刻。上天拉近了长焦镜头，注目凝视，一切都被放大，甚至变得颗粒化。之前的所有被无情的缩小，又被无情的丢弃。一刹那，我甚至忘记了午饭吃过什么，早上上过哪几门课。此时此刻，其余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如何用心的用自己的画笔把一切细描于纸，心无杂尘。

　　这才算得上一幅图画！

　　生命张开了手，热情的把美丽送给我们，但我们往往是匆匆走过的过客，留给她的只有一个个越来越小的背影。你不假思索，把一切都交给了大脑随机产生的意识，或者是粗略的拷贝规则从而周而复始。于是，这张画上，再也没有了鲜花和大树，留下的只是你低头看到的匆匆的脚步。这样的生命，如何是一幅图画？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在笑。我们三两个孩童，漫无目的、无忧无虑的仰望天空上飘荡而过的朵朵白云，美得像日系动画，模糊而真实。一匹匹野马呼啸而过，一头头雄狮怒吼惊人。我把头转向东边，惊呼：“那里是龙卷风！”想一想真是可笑，如此平淡的天空中怎么可能有龙卷风？但那朵云，真的是太像了——旋转而上，贪婪的吸收了太阳的金辉。我躺在地上，注目凝视，自己却动了起来。我好像悟空腾云而起，纵云驰骋。那一刻，直到如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像父亲的背影、母亲的笑靥。那一刻被定格，永久的存留。

　　我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我们要认清事实。世间有许许多多推也推不了、忘也忘不掉的琐事，我们的生命注定不能恒久放出光彩。但请多点点缀吧。一页空白的书，谁写过去都是满满一本，但你的有更多配图、更详细的注解，这样才叫明明白白，这样才能让你细细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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