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与呼声，重温《熔炉》

2017-11-25 西安

终究逃不出得得失失的小圈子，不断囿于生活中的种种小确幸。回家的地铁上还贪恋一集综艺节目，回首一周无非是沉迷学习，回望暑假则完全宅在了动漫世界。阳光下的人看不见阴影，曾经做出的许诺果然被抛之脑后。也许只有在这时才能把握时机深刻反思，纠正一下自己的迂腐和懒散。走向现实，认清前路——这或许是当务之急。

关于最近极热的“红黄蓝”幼儿园虐童事件，我应当做出最为深刻的反思。一年前的一个机缘巧合，我连续观看了两部相关主题的电影，一部是《熔炉》，另一部是《素媛》。看完后便在空间大发感慨——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些经常被忽略、却急需帮助的人。讽刺的是，仅仅一年过去，面对“红黄蓝”这样令人心惊胆颤的虐童事件，我竟然也些许麻木，看到有些同学发出的相关动态甚至还觉得矫揉造作。直到今天，重温了《熔炉》这部电影之后，才再一次深感冲击。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虐童”、甚至是“性侵”儿童这种事情是难以容忍、难以原谅的。不错，但这种判断大多来自道德经验，而缺乏深切的理解。就像没有经历过战乱的孩子永远难以想象战争的残酷一样。《熔炉》这部电影用真切的镜头视角、在近似绝望的氛围中，讲述了一个悲惨、却发人深思的故事。

实不相瞒，两个时刻，我的鼻子一算，眼角留下了泪水。

第一个镜头是男主姜仁浩的母亲看完庭审后转变态度，在转角处用悠长无奈的语气对男主说出“干完这件事情就快点回来”的那一刻。说到底那些受害者之于男主是一群毫无血缘、短短几个月前还素昧相识的孩子，为这些孩子伸张正义要付出多少？花费时间、丢掉工作、忍受被告的侮辱和攻击；最为要命的是家庭条件不好的他还要花钱救治自己生病的孩子。巨大的压力下，男主选择了承担，他的母亲选择了理解，人性的光辉与温暖此刻展露的淋漓尽致！

第二个镜头是男主在向法院抗议不公正审判，被警察控制，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上的遗像被人践踏而过的那一刻。你忽然意识到，在权利和法律面前，一个人、哪怕是一群人的力量都太过微弱。即使铁证如山——找到了犯罪的录像证据，却依然被恶人钻了空子，使得正义不能声张、邪恶侥幸逃脱。他们可以昧着良心说出虚伪的证词、利用“公正”的程序逃脱严惩，而真正的受害者只能在一边无助的哭泣。

当然，这仅仅是一部电影。我不知道电影中金妍斗传奇般的指正是不是真的——我宁愿认为那不是真的——真相难道必须通过这样传奇般的方式才能够得到声张吗？万一认错了怎么办，万一关键证据确实了怎么办？除此之外，冗长的审理程序，让被害的孩子一遍遍回忆自己的被害经过、向所有听审的人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是一个小孩子所应该承担的压力和痛苦吗吗？

据说因为这场电影，韩国完善了法律，这是一大幸事。中国的相关法律政策怎样，完不完善、该不该改、该怎样改——我也不想细究——局外人浅薄的造次终究容易闹成笑话。但我真切的希望“红蓝绿”这样的事情不要像沙漠中的暴风，吹过后依然如故。我想，这也是这么多人在关注这件事情的缘故吧。我们都是弱小的一份子，我们在关注他们的遭遇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想着自己。我们太、太、太担心，一周之后，当你茶余饭后再次想到这件事情，在网上查查相关后续进展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最初政府《严厉整改》的通知，和杳无音信的后文。所以，当人们惊讶的发现，相关的文章被陆续删除，各种消息被屏蔽的时候才会惶恐、才会愤怒！因为，你会不自禁的映射到自己，如果自己遭遇苦难，求救的呼声却无法被他人听到，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心急如焚呢。

说道这个话题，就不免要讨论到很多人对于舆论控制的讨论上来。其实，我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简单而明确：借用LL老师文章中的一段话： 蒙昧主义在任何领域都是毒药，为什么时至今日，各种资讯如此发达、渠道如此多样的二十一世纪，还有人认为“民可使由之，民不可使知之”？低估民智到如此地步？掩耳盗铃到如此地步？以为人们都像长期受害的低幼儿童一样，缺乏用语言正确描述事情的能力，或者是容易受到威胁不敢表达吗？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可以伸到任何地方那又怎么样？常识是经由人们的生活共识逐渐形成的，不是任何人赋予或者教导出来的。常识就是，这是13亿人共同的国家，它的安全应让所有人免于恐惧，它的稳定应基于人们的幸福和自由，它的和谐应让万籁鸣响，而不是设置无穷无尽的敏感词。

也许我们终究只能做一生平凡的小事，在一个固定岗位上默默奉献汗水；名字会随死亡快速消散，甚至你曾经的朋友也会渐渐疏远、忘记共同的记忆。但只要我们为之付出、为之奋斗的是一个积极阳光、充满公正和正义的社会，我们就没有怨言。国家发展到这个阶段，免不了各种各样的问题。面对这些问题，力量如尘沙一样微薄的普通群众能做的事情太少太少，舆论的呼声应该称得上是其中一个方面。毕竟我相信，淤青下面到底有没有更深的伤口，要用力的按压才能够发现。

回到《熔炉》这部电影，那些有着各种各样障碍的孩子们，今后的路该怎么走？电影的最后，他们靠着社会的救济，和女主等人的好心相助一起生活。那他们还要不要回到学校学习？他们的工作该怎么安顿？他们难道要依靠别人过活一辈子吗？我的回答是悲观的，他们总是要独立的面对一切的。但当他们弱小的时候，就能够得到更好的呵护是不是生活会变得更加多彩、走向未来的路也会更为坦荡呢？这或许就是“保护弱者”的初衷吧。

当民秀得知关于自己的案子不了了之之后，情绪难以控制，失声痛哭。男主所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孩子，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无言可解释，也无言能被听到。在那个漂泊大雨里的黑夜，或许是第一次鼓起了勇气去反抗他的遭遇——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了，甚至是崇高的法律也无能为力。他最终以最为残忍的方式，用利刃穿透加害者的身体，同加害者一起死在呼啸而过的列车的滚轮下。

我希望，这个世界里，这样的惨剧能够少一些。我应该算不上正统的“小粉红”，但我从来都是坚信着祖国会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走发展。我的身边，就算是最为反感言论控制等敏感问题的同学都对着祖国的未来怀有或多或少的期待。我希望，这样的事情能够真正得到妥善的解决。在舆论的呼声和民众的压力下，真相不应该被潜在的权利通过手段掩盖进而化解；而是应该像出生的朝阳，被揭露，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给曾经深处黑暗中的人温暖。我还希望，每个人都永远不要忘记在常见视野达不到的那个角落，有一双双无助的眼睛在渴求着帮助，只有我们每个人微薄力量的叠加，才能让他们真正感受到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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